第4节
他下床走到衣帽间,从里侧抽屉的最里层摸出一件看尺寸并不属于他的毛衣。 抱着毛衣躺回床上,嗅着已经几乎闻不见的味道,时濛还是睡不着。 可能是烟瘾上来了,他想。 欲望没被满足的时候,所有平时忽略的感官都蹦出来刷存在感,令时濛又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。 比如小时候和那两个人一起学画画,自己永远得不到老师的夸奖; 比如明明出生在同一天、同一家医院,自己却要喊那人“哥哥”; 再比如,傅宣燎今天来家里了,他们拥抱,接吻,可是傅宣燎走的时候没来同他告别。 为什么不来呢? 猛地从床上坐起来,时濛打开上了密码锁的床头抽屉,从里面拿出个文件单,再掏出一沓纸,借着窗外院子里的灯光翻看。 一张接着一张,可这并不足以压制烦躁,时濛只好摸一根烟捏在手里,不能抽,就把过滤嘴拧折,让烤干的烟草落在掌心,揉出能让人身心放松的香气。 他逐字逐句地抠,神经质般地苛责,烟草的味道涌入鼻腔时,突如其来地想起上回傅宣燎闻到烟味的反应。 ——傅宣燎不喜欢,不可以再让他闻到。 接收到指令的时濛再度下床,飞快行至阳台,将窗户全部打开。 下一秒,灌入室内的风吹起床上摊放的纸,窗帘跟着飘荡,胡乱地映在白墙上,参差交错,堪比幢幢鬼影。 场面一时混乱,时濛跳起来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