贱狗
合还指望善终。 所以我也能想到拒绝的后果。 他老了,年老的男人和更年期的女人一样没有道理好讲,我在他面前当哑巴当了几十年,可是他问出那句话时我的肚子和喉咙都隐隐作痛,觉得当条听不懂人话的畜生也蛮好。 监狱的日子并不好过,也没有特别难过,只是活着。 我一个人活过了很多年,最初跟着老大干就是为了活,但活着好像就是这么回事。 但是李春。 李春不一样,他活着,活得傻逼且莫名其妙,但没有必要去死。 所以我对李春说了很多句他欠我的,从没有一刻像昨夜那般真情实感。 甚至于燃起了切实的怒火,那一瞬间我想不如我把他亲自弄死,蒙在雾里的脑子迟隔了几十年获得了某种大彻大悟,一些早被忘记的问题获得了他妈的解答,而李春的眼泪第一次救了他。 粘腻的恶心感让我在暴怒中也不得不先抽出手,满指的血淅淅沥沥的淋下来,真汇成了一滩。 他哭着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,而我仰着头,白色的壁灯照进黑沉的眼里混成无数光斑,哮喘一样的喘气,好像在肺部塞了几万个冷却炉的风箱。 春儿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