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
远地死了。他把那辆银色的车子修复得完好如初,花了不少的钱,自那之后一直开着。 “身体不太舒服。” 顾珍却低下头,突然吻了他的额头。 林霖几乎以为那是一瞬间的错觉,就听见顾珍说:“雨看来不会停了,去你家躲个雨可以吗?” 林霖家离学校不算近。他点了点头。他不会拒绝顾珍,因为他无法一个人面对越来越冷的天气。 打开房门,屋子静悄悄的,顾珍陪着他。他觉得顾珍是担心自己,便拍了拍顾珍的手:“我没大事。房子有人打扫,客房的被子都是新的。你今晚睡哪里就行。” 顾珍显得很高兴:“你洗澡要人帮忙吗?” 林霖摇摇头,独自进了浴室。他很久没有好好端详自己这副身体了——伤痕累累,车祸的伤还在隐隐作痛。rou体的伤总是来的直接明白,痛了就是痛了。总要比不明不白地活了这么久,某一天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心一直在痛的日子要好得多。那样的日子像是被偷走的东西,廉价,毫无意义,不长在他的身上。回首一望,像是别人的故事,他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过了很久。 有的时候一个人在家,他会成天在沙发上,也不做什么事情。手边常放着几瓶红酒和开瓶器,几个普通的玻璃杯子,因为他总是打碎,所以不会买特别贵的。碎了的杯子和红酒洒在脚下的地毯上,他也不会刻意打扫,赤脚在附近走动的时候,玻璃碎片会扎进rou里。那一瞬间的痛让他很清醒,算是一天结束的信号,因为他总是躺在沙发上喝一整天,到了晚上才从沙发上起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