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等伤情稳定了,南明靠在床头昏昏沉沉守了一夜,天亮又把了一次脉,终于放心地把这人移到了屏风外的软塌上,自己上床养了养精神。 人虽然歇下了,却不见松快。 黑衣男人的伤虽重,但也不足以让他头不沾枕地忙活了近三日。较为棘手的是这人过去累下的一身的沉疴和旧毒,而问题就出在这毒上。南明为此难得又翻出了压箱底的册子,不出他所料,从前的日记中曾写到,这种毒,大多是王公贵族用来控制死士的——不是从小喂的毒,何至于这般难解。 眼下因着有伤患在侧,南明没能点他那味惯用的冷香,只得拖着嗡鸣的思绪沉沉入梦,着实睡得不怎么安稳。 好在梦终究会醒。 这日一觉醒来,天清气爽。 想起当天扔在溪边没管没顾的那一篓子衣物,南明抽空去了溪边,无奈接受了好些件儿都被溪水冲走了的事实。他把篓子扶起来,剩下的那些衣裳重新投了投水,然后拿回院子里晾晒。 谁知道这一去一回,屋子里软塌上躺得好好的人就跑没了。 回到院落里,南明进屋把人往软榻上一摆,十分不顾及男人颜面地将他的衣物除了个精光。 伤口裂了的,重新拆开包扎。 磕碰出新伤的,擦拭干净上药。 途中还要兼顾昏迷中仍在不自主挣扎的好大一个成年男人,费时费力,好歹是善完后了。南明把沾污的巾帕往水盆里一扔,不由得松了口气。 隐居不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