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
”一般的念头,脸上便仿佛被狠狠抽了一巴掌。幸好,幸好从没拿这话去逗弄过封光。倘若换个寻常人这样温驯听话,唤一声“小狗”还可当作亲昵。可这是封光,封光这样温驯听话,是因为叫他“大人”。 “大人”是不会有错的,“大人”若觉得他是狗,他便真要把自己当狗。 那不叫亲昵,叫折辱。 封光亲近他,会主动提问,会出声反驳,还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点儿很不起眼的笑意。说话时也不像他从前在南王府里遇到的死士那样诚惶诚恐、动辄就跪,实在逼急了还会装哑巴,可爱得很。虽说像块石头,但南明如今看他,是在看一个活生生的人。可这个人天生挺直脊梁,摧不弯,折不断,就被砸碎了再拿规矩重新浇铸。这是南明当初一眼看破,近日里却不愿去想的事实—— 封光是从四方府里活着出来的一把刀。 刀怎么会把自己当人看呢? 是夜。 月凉如水,静悄悄地浸没地面。封光有时整晚都不在软榻上歇息,南明向来也由着他去。 山中虫鸣鸟叫啁哳难辨,风过林梢窸窣作响,南明却觉得太安静了,静得他迟迟无法入睡。 捡到封光至今,他还没有重点过那炉冷香。白日事仍在他脑子里徘徊不去,南明直觉睡下后必定又会被魇住,因而坐起了身,在半明半暗的房内寻找随手搁置的香炉。 窗子开了条缝,南明顺手推开半扇。院中影影绰绰,远处传来绵长哀戚的山禽呕哑。 当年尘埃落定,他不再刻意隐藏行踪,若有心追查,知道人在云山也不是太难。 不过知道了又能如何呢? 云山乃南疆禁地,凶名流传甚久,诸如迷障勾魂、血土吃人、毒物遍地、老树成妖之类的怪谈只多不少。其中有真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