收留
的接风宴上,坐镇各路闲话和隐秘八卦中心、眼观六路的同事跟自己分享的云家早已成饭桌谈资的不幸。 …… 那次宴会一直持续到半下午才散。他聊天时醉意上脸,薛霁也推脱不下众人叁番五次的相劝,喝得醉意醺醺然飘旋。徐老师捏着白酒杯,语气十分诚挚地讲述。 云家的老夫妇去世后不多时,为了填补迫在眉睫炮打鼻尖的债窟窿,她们把那幢最后可勉强称之为家的住处抛售了。在那之后,云舒就跟着姨妈一起生活。 “她姨父当时是很不乐意的。”徐老师拿手背遮着半张脸跟薛霁耳语,“据说还因为打老婆被社区上门教育过。” 旧墙一经粉刷,自然再看不出来曾经被瓦片和玻璃碴子书写过何种程度恶毒的诅咒。防盗门两侧创痂般的胶痕也由买主一家贴上了更新更鲜艳的春联。 那再不是云舒的家了。 这座原本生活节奏相对缓慢、交际圈闭塞的中小城市,竟在片刻之内显得偌大却饱和,每一平米都为各有其姓名与幸运、不幸、难念的经的家庭所立锥,高低错落着点亮灯火的低层和电梯公寓甚而是城中村自建房,都散发着无以为一个少女的家的拥挤意味。 薛霁看向镜中的云舒,后者仍旧闭着眼睛。 头发碎屑扫过,她像小猫挨了逗似的把脸皱一皱。 “云舒。”她把手机揣回兜里,走上前扶着椅背。